【丕司马】从现在开始办公室恋爱
*现paro
曹丕发现司马懿有一个关于他的备忘录,在司马懿入职第三年的时候。
对此,曹丕认真地想了很久,透过现象看本质得出了一个结论——司马懿是不是暗恋我?
他想了三天以后,发现这个问题很难,因为世界上很少有问题的答案是完全握在另一个人手里的,提问者只能去猜。
这个问题并不宏大,却是其中之一。
比较好的方法还是直接去问当事人。但曹丕是一个自诩要脸的人,要脸的人往往会遇到一些棘手的情况:
因为司马懿作为一个滴水不漏的人,很可能会说,是的公子,我是暗恋你——哪怕他压根不是,但为了给曹丕一个台阶下,他也是会这么说的——这就属于一种曹丕不想要的结果。
司马懿也可能会温和地避开,公子,我有些意外,毕竟我没有想过这件事。作为您的谋士,我的这些私人情感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准备的事。
这是另一种曹丕不想要的结果。
曹丕觉得有些头痛。
更何况司马懿很好用,好用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的程度,曹丕不想失去这么好用的一位下属。
——是真的好用到物超所值的程度,司马懿会在下班的时候提醒他外面下雨了出门要带伞,会在每天准备的果盘里确保至少有一串葡萄。
很体贴、很无微不至。
事到如今才被注意到的迹象让曹丕开始好奇起来,他暂时搁下了暗恋与否的问题,从本质再度回归现象,他更想知道司马懿到底在备忘录里写了什么。
次日结束议事的时候,司马懿最后一个出去。透过会议室的玻璃,曹丕看见他又在手机上记东西。
曹丕走出去,绕到他身后,冷不丁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。
司马懿吓了一跳,转头看他,两百七十度大回头,曹丕不喜欢的那种回头。这下曹丕吓了一跳,伸出手来,你在写什么?我看一眼。
下属在老板面前是没有隐私的,司马懿迟疑了一秒钟,短暂的一秒钟,沉默地顺从地把手机递了过来。
曹丕解锁,打开后台,最近使用的果然是备忘录。
他挑了一下眉,点开,没有标题,最上面的一条是:
-后天 开会
曹丕继续往下看。
-本月十五 例会
-报告
-二十二 打猎
-三日 吴质 信
曹丕问他,这是什么时候的事?你还给吴质写过信吗?你不是觉得写信很麻烦吗?
司马懿也觉得很奇怪,是您写给吴质的,要我提醒您寄出在三号寄出。
曹丕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,说,哦。
-本月十三 打猎
-建安作家会议
-汉中民心调查报告 后天
-真定梨 年会 抽奖备选
与其说是关于他的备忘录,不如说这是上司行程提醒。
很无聊、很无聊,无聊到他看一眼都要睡着,无聊到曹丕开始怀疑自己的生活是否真的有这么无聊。
——也可能因为这个记录者是司马懿,所以哪怕很有趣的事看起来也公式化的无聊了。
曹丕庆幸他没有自作多情问出之前那个问题。他继续往下滑。
-新剑 流采
-公子感冒了提醒喝药
-公子不吃胶囊只喝冲剂
曹丕说,我吃胶囊的,小的那种。
司马懿说,好的,那我现在改一下。
曹丕想了一下,说,可我记得你前几天给我买过胶囊的,小的那种。
司马懿也想了一下,很像装出来的思考的样子,说,可能是后面您开始吃了,我又重新记了,记在后面。
曹丕说你都不更新的吗?
司马懿说,抱歉公子,我现在更新一下吧。
曹丕说,算了吧。
-龙眼 荔枝 不行
-枣 不行
-早睡 明天会议
……
-本月十二 农业调查报告
-公子不喜欢
在这里诡异地断掉了,而司马懿不是做事没头没尾的人。曹丕问他,我不喜欢什么?
司马懿说,您不喜欢橘子。
曹丕指着屏幕说,我问这里,我不喜欢什么?
司马懿说,我不记得了。
司马懿在说谎,显然易见地搪塞,但此刻曹丕心情很愉悦,决定可以小小地既往不咎一下。于是他接着往下看。
-打猎带湿巾
-湿巾要大魏牌的
-夜游 准备蜡烛
-宫人换掉
-公子今天心情不好
-公子
-公子不喜欢别人揣摩他。
那次夜游有一个宫人自作主张安排了乐师,曹丕其实很满意这样的安排,但他不满意这种被人揣度喜好的感觉,像是被人无端窥探。在场所有人都没有看出他那点小小的不悦,回去之后不久,他就把那个宫人换掉了。
司马懿一边看曹丕滑动屏幕,一边飞快思索自己有没有记什么不该记的东西。
看到这里,曹丕果然顿住了,说,我记得那次你不在。
司马懿说,是的。
他等司马懿继续说下去,司马懿说,我是听吴质说的,想到就正好记了。公子记性很好。
好吧,吴质还是看出来了的。勉强算是可以接受的回答,曹丕哦了一声,那你为什么要写这个?这不是工作日程。
因为你事有点多,司马懿想,因为你有点难搞。
这是我的工作,公子。司马懿说。考虑您的偏好,可以让我更好地安排事情。
说得没错,曹丕把手机还给他,语气如常,你早点回去吧。
司马懿说了好的,曹丕又叫住他,这次的语气不太好,你没有什么表示吗?
我应该有吗,司马懿想。
司马懿开始回忆备忘录里的内容,哪一条写了曹丕心情不好时的处理方案。
这时候他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这个文件,他其实记得很清楚,甚至比白纸黑字更清楚。
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记这个备忘录了。它已经没用了。
于是司马懿说,确实不合适,如果让别人看见不是很好,我会把这个删掉的。
曹丕说算了,你下班吧。
司马懿说,好,您也注意休息。
但曹丕是一个天生对文字很敏感的人,敏感到每一个微末的字。他说,也?
他想,我是有这个意思,可他是怎么听出来的?
曹丕认为自己诸子百家之言靡不毕览,他记忆力很好,想从那个备忘录里找出一些蛛丝马迹——司马懿是在什么时候听懂一些隐晦的告别的言外之意的,或者更多——却发现自己根本记不住。
此刻他意外地没有感受到那种熟悉的不悦,被窥探的不悦,被揣度的不悦。他只是觉得很平静,有些疲惫的平静,可能因为司马懿确实在完成一种工作。
可那么多、那么长、那么工作无关,而且还有那么多废话。全都是关于他的。
曹丕这么想着,转头去看他的先生,他第一次发现司马懿原来离他这么近,近到只有一瞥的距离,近到可以看见那个令他困惑的问题的答案。
他好像在原地长久地愣神,其实也只过了几秒钟。司马懿叫他,公子?
白炽灯明晃晃的,照得四下连影子都无所遁形。
神使鬼差地,曹丕凑过去,低头吻了一下他的嘴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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